隆中對的問題

2021-03-07 20:15:25 字數 5745 閱讀 2067

1樓:匿名使用者

「隆中對」,亦稱為「草廬對」。是《諸葛亮傳》中傳文的一段節錄。「隆中」,山名,現在湖北省襄陽縣境。

隆中的臥龍岡,原是諸葛亮曾居住過的地方。諸葛亮,(181——234),字孔明,原籍是琅琊郡陽都縣(今山東省沂水縣)人。青少年時期隨叔父諸葛玄流轉各地,後定居隆中。

認真研讀史書,兵書,並且常與荊襄有識之士,分析天下形勢。「對」,對策。指回答劉備「三顧茅廬」,詢問諸葛亮關於政治、軍事等方面的策略問題。

東漢末年,因政治腐敗,爆發了聲勢浩大的黃巾起義。東漢統治者利用地方豪強的武裝力量,鎮壓農民起義軍。在這過程中,農民起義雖被鎮壓下去了,但地方勢力逐漸龐大。

他們之間互相攻伐,互相割據,形成了軍閥混戰的政治局面。

公元207年,曹操、孫權在混戰中,逐漸強大,初步形成了二分天下的局面。209年,劉備在北方被曹操打敗後,流落江楚,依附劉表。但他不甘於寄人籬下,為了建立基業,積極招攬人才,擴充套件勢力,以便達到「恢復漢室,統一天下」的目的。

後來得徐庶的推薦,親自到隆中「三顧茅廬」,問策於諸葛亮。本文就是記錄諸葛亮在隆中對答劉備定計的史實,這是蜀漢開始基業,和曹、吳最後三足鼎立的基礎。當時諸葛亮只有二十六歲。

一、疑點:

1、謂為信然:

課本注釋:「說是確實這樣。」其他譯書大抵亦如是說。

此只從字面譯出,意思沒有錯,但省略的沒有補出,尚欠明白。《初中文言文評點譯釋》說:「謂:

認為,以為。信然:確實的。

信,真實。然,形容詞詞尾。」這就更離譜了,連句子結構也搞亂了。

其實,此句應是:「謂(其)為信然。」主語省略掉了,是崔州平,徐庶他們「謂」。

「謂」,是謂語,說。「(其)為信然」是說的物件,原來就是乙個句子,主語「其」(諸葛亮)省略了。「為」,謂語,判斷性動詞,是。

「信然」,確實是這樣。「然」,是代詞,這樣代上文「每自比於管仲,樂毅」。「信」,是「然」的修飾語,「確實」,「真的」。

《說文》:「信,誠也。」把「然」釋為形容詞尾是不對的。

2、將軍宜枉駕顧之:

「枉駕」:課本注釋:「枉,委屈。

駕,指車馬」不妥。此「駕」是借代詞代劉備自己。古代表示敬稱的一種習慣的說法,不直接指稱對方,採用旁指替代。

如說「大駕光臨」,絕對不是說大車馬光臨,是指稱貴賓而言。再如「尊駕」、「枉駕」就是指人。「枉駕」,也可說「屈駕」,稱人走訪的敬辭。

《古詩十九首》有:「良人惟古懽,枉駕惠前綏。」甚至「枉騎」、「枉顧」,都是同類詞,指稱尊屈對方的。

如《史記·魏公子傳》:「臣有客在市屠中,願枉車騎過之。」「枉車騎」,就是說尊屈對方伴著去的。

3、遂用猖蹶:

課本注釋:「就因此失敗。用,因此。猖蹶,這裡是失敗的意思。」其它譯本

大體上亦如是說,如《初中文言文評點譯釋》:「遂用:二字同義,因而。

猖獗,失敗。」欠妥。另外,還有翻譯說是:

「只是智慧型和策略都夠不上,他們就因此胡作非為,弄到今天的局面。」這種理解更是謬誤,把「猖蹶」說成是「他們」,即劉備以外的人,認為:「猖獗是指當時軍閥的勢力焰盛的」。

這就游離原文之外了。

首先,以史實印證,此「猖獗「所指物件是劉備自己的。《三國演義》三十八回有關情節寫作:「備不量力,欲伸大義於天下,而智術淺短,迄無所就。

」此「迄無所就」就是「猖蹶」釋義之語。再從《三國志·先主傳》所載的史實,說劉備在赤壁之戰前,確實屢次挫折:一次為董卓所破;兩次敗於呂布;一次敗於曹操。

妻子家室三次被俘,確實是狼狽不堪。此大概就是「猖獗」之所指。但「失敗」絕對不是劉備的用語。

其次,再從詞語分析。「猖蹶」是個多義詞,可用於行為猖狂,任意橫行的方面。義同「猖獗」;也可用於顛覆,失敗方面。

此處的用法,和「猖獗」是有別的,是個偏義詞,偏於「蹶」字,「猖」是修飾詞。「猖」:《玉篇》:

「狂駭也。」「蹶」:《廣韻》:

「失腳。」即失足,跌 倒。合起來意為「可怕的挫折」。

亦即《三國演義》所說的「迄無所就」,也才會符劉備說話的語意。

再從句子結構上說,「猖蹶」是賓語,「遂」是副詞,才。修飾「用」。「用」是動詞。

《辭源》第一義項釋為「使用」。《廣韻》:「使也。

」《說文》:「可施行也。」其實,「用」應釋為「致使」、「導致」。

整句意是:「才導致可怕的挫折」。這就是說「智術淺短」所導致的結果,所以後來他才懂得招攬賢士之故。

4此可以為援而不可圖:

課本注釋:「(孫權)這(方面)可把(他)結為外援,而不可謀取他。」其他譯書亦如是說,欠妥。

首先,「可以」,是兩個詞,而不是乙個詞。應是「可與(之)。」「以」,即「與」。

後邊省了介賓的賓語「之」,指代「孫吳」方面。《三國志·蜀志,諸葛亮傳》(中華圖書館印行版)就寫作:「此可與為援而不可圖也。

」此可為證據之一;另外,「以」、「與」在古漢語中,因同音可互用亦是常見的。如《西門豹治鄴》:「民可以樂成,不可與慮始。

」此前後互文,「以」同「與」。《孟子·梁惠王》:「樂以天下,憂以天下。

」此兩句中,「以」即「與」。句意為「與天下同樂,與天下共憂。」

在《赤壁之戰》中有:「非劉豫州,莫可以當曹操者。」《高中文言文評點譯釋》譯成:

「除非劉豫州,天下是沒有誰可以抵擋曹操的。」其錯就錯在以今度古,把「可以」視為現代漢語的「可以」。其實此「可以」即「可與(之)」。

此語是孫權說的。其意是:「要不是劉備,天下就沒有誰和我(一起)去抵擋曹操了。

」從此例也可以反證諸葛亮的話「此可以為援」。意為:孫權方面只能和他結為同盟。

其次:「為」亦不宜釋為「作為外援」。「為援」這是動賓結構。

「為」,動詞,結交,結成。「援」,賓語,應為「同盟」。「援」,《辭源》第一義項釋為「攀緣」,即結緣。

再從下文「外結好孫權」,可證「為援」,就不是「作外援」解,而是說結成盟友。事實上亦如此。

5、賢能為之用:

課本未注釋。其它譯書的譯句各行其是。有的說:「有德有才的人被他任用」。

(《古代散文選譯》);有的說:「人才得到他的任用。」(《初中文言文評點譯釋》。

且從此兩例看,對「為」的理解就有各異。前者譯為「被」,視為被動句;後者譯為「得到」,視為動詞。均欠妥。

其實,從句子結構上看,「賢能」是主語,即賢能的人。「用」是動詞謂語,是效勞,出力之意。《商君書·靳令》:

「六蝨成群,**不用。」「為之」,是介賓結構作狀語,修飾「用」。「為」,讀作wèi,給,替。

「之」,指代孫權。此句是主動句,不是被動句。「賢能」為他效力應該是自願,不應是被迫的。

整句意為:「賢能的人(都願意)替他效力。」

6、劉璋暗弱,張魯在北,民殷國富而不知存恤:

此長句無論是釋詞,還是譯句都有值得討論的地方。

首先,是譯句問題。一般是直接按字面譯出,諸如《初中文言文評點譯釋》

譯說:「劉璋糊塗懦弱,張魯在北,人口眾多,地方富足,卻不知撫慰愛惜(民眾)。」已省略的成份,若不合理的補充說明,則句子結構不清,語意不明,到底是說劉璋,還是張魯?

就使讀者感到含含糊糊的。

其實,此長句主語是劉璋。以下是從內外情況說明劉璋「暗弱」。雖具備地利的條件,但卻內外交困,處於政局不穩定的局面。譯句宜作些詞語的補充,使分句與分句之間的關係層意明朗化為妥。

其次,句中的一些詞義亦尚可斟酌。如「暗弱」,亦寫作「暗弱」。課本注釋:

「昏庸懦弱」。也有釋為「糊塗懦弱」。這都欠妥。

首先,「懦弱」也就是「軟弱」,即指人的個性而言,這就不甚合符實際。且從《三國志》中看,劉璋其性格並非是個軟弱的人,他敢將張魯的母與弟殺死,與之結為仇;對手下徵詢意見稍有不合,即發怒罵人。這些都不足以說明是「軟弱」。

其實,此「暗弱」主要指其愚味無能,缺乏治政的才能。不是治政的料子。他是原益州牧劉焉的兒子,劉焉死後,他是「州太吏趙韙等貪璋溫仁,共上璋為益州刺史」的。

但他治事毫無主見。下文的「智能之士,思得明君」,也可說明問題。所謂「智能之士」,就是指他手下法正,張松等人,是經常議論劉璋不足以有為的。

就如何對付張魯一事,何去何從,老是聽手下人的意見,忽東忽西。甚至後來差點兒投靠到曹操那裡去。下文「民殷國富而不知存恤」,是說即使益州有諸多的有利外因,但主觀上毫無遠大的政見,終不使國力強起來,這就是「暗弱」的真正含義。

再從詞義上說。「暗」(暗),《說文》:「日無光也。

」《玉篇》:「不明也」。《廣韻》:

「冥也。」《荀子·君道》:「主暗於上,臣詐於下,天亡無日矣。

」這都是指人冥頑不靈,愚昧,無政治才能。

再次,「張魯在北」:課本注釋:「張魯當時據有漢中,在益州北面。

」只照字面譯釋,至於此句的深義何在?沒有點撥明白,這等於不注釋。此句實在是寫劉璋政權的外患,是說北面有張魯的威脅。

《三國志》說:「而張魯稍驕恣,不承順璋,璋殺魯母及弟,遂為仇敵。」張魯是張道陵之孫,是五斗公尺道的繼承首領,初為益州牧劉焉督義司馬,與張修同擊漢中太守蘇固。

後魯又襲殺修,並其眾,遂割據漢中,自號「師君」,推行天師道,從者甚眾,雄據巴漢近三十年。後降曹,封閬中侯。張魯的政權,先是依靠劉焉的勢力起家的,占領漢中後,建立了較穩定的政權。

後來兩家成仇,劉璋絕不是張魯的對手。這也是從另一角度寫劉璋的「暗弱」

最後,「民殷國富而不知存恤」。此句譯釋一定要加上主語,是「益州」或「劉璋」,以免和上句混淆不清。「殷」,是多義項之詞,在此應是「殷實」之意,和「富」同義。

「民殷國富」是互文。《史記·蘇秦傳》:「家殷人足,志高氣揚。

」古文常以互文對舉。此「殷」與「足」;「志」和「氣」都是同義。此可為證。

而譯「民殷」為「人口眾多」欠妥。

「存恤」:一般是照套辭書的解釋:「慰問撫卹」,即安撫,撫養。

不妥。依語境「民殷國富」,已經說人民富足,本身則無須在這方面需**去救濟,撫養的。此強調「存恤」,主要在政治管理方面。

乙個詞的詞義,除考慮其基本義外,尚須結合語境來確定其義。《史記·楚世家》:「存恤國中,修政教。

」此例可看出「存恤」是指政治教化,仁政在於教化民心,而不是經濟上的撫卹。由此亦說明其「暗弱」之所在,是愚味無知,缺乏政才,不懂得怎樣組織治理好民眾,導致國力衰弱。

7、將軍身率益州之眾出於秦川:

「出於秦川」:課本只注釋「秦川:秦國故地,現在陝西,甘肅秦嶺以北

平原地帶。川,平野」。但「出於」未作注釋。

但有的譯書,如《初中文言文評點譯釋》:「將軍自己親領益州的部隊從秦川出擊。」釋詞:

「於:介詞,自、從。」《古代散文選譯》的注釋亦然。

不合符事理邏輯,不妥。

問題在「於」字上。「秦川」地處「漢中」的北邊,連張魯管屬地都不是。是指現在陝西西部的寶雞市至甘肅東部的天水市之間,秦嶺以北,渭水上游的南北一帶地方,古稱「秦川」。

距離現在四川成都近千里之遙。而「益州」當時是現在四川,以南充市為中心,以成都為治所,綿陽,劍閣一帶的,劉備率益州之兵,怎會一下子就能從「秦川」出擊呢?諸葛亮策劃先主是以蜀為根據地,然後等待形勢一變,就北出秦川,和另一路「以向宛,洛」,以取中原的。

實際上語意是說秦川是目的點,而不是出發點。「於」:介詞,應是「向」之意。

「出於秦川」:「於秦川」是「出」的補語。譯句應譯為狀語,即「向秦川出發」。

和上句「以向宛,洛」的「向」是同義,這樣才對。

8、百姓孰敢不簞食壺漿以迎將軍者乎:

「敢」:課本未注釋。但所見的譯書中譯句照寫上「敢」字。

如:「百姓誰敢不用簞盛著飯食用壺裝酒漿來歡迎將軍呢?」不妥。

難道百姓被迫來歡迎才是好事的嗎?這當然也不是諸葛亮說話的原意。諸葛亮意思是說,像劉備這樣「仁義」之君,若出兵秦川,必得百姓由衷的歡迎的。

其實,「敢」是個多義詞,在此是作副詞,表示敬意,可不譯出。《詞詮》歸之為「表敬助動詞」,說:「惟存形式而實已無『敢』字之意義才屬此。

」如《中山狼傳》:「敢乞一言而生。」「敢」可不譯,要譯可譯為「請」。

《孟子·公孫丑上》:「敢問何謂浩然之氣?」此「敢問」,即「請問」、「請教」之意。

而「孰敢不」的「敢」,要譯只能譯為「肯,願意,能夠」之類,表示行為的主動性而已。

特此宣告,嚴禁抄襲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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